第22章:赤金神动:蛮荒异变与皇城的阴影
类别:
玄幻奇幻
作者:
梦入神机字数:2044更新时间:25/12/09 23:57:33
凤清音赤足踏出老火井时,天还没亮,却比正午更烫。
她刚呼吸第一口,就被呛得弯下腰。焦硫味像烧红的铁刷子,直接刮进喉咙。可更难受的是眼皮——外头亮得反常,绯红戈壁本该沉在永夜,此刻却镀着一层赤金,像有人把熔化的铜汁泼在天幕,边缘滋滋冒着白烟。
“火凤……动静太大了?”她哑声问。
烬没答,只抬手按住她肩,把人往阴影里推。他脸色极差,唇角燎出一串水泡,瞳孔里倒映着天空——那里,一道笔直的金色裂缝正在扩散,像被无形巨爪撕开的伤口,边缘滴落火浆,落地就把沙面熔成玻璃。
裂缝深处,一声极低的“咕咚”传来,像远古心脏重跳。
下一息,灰烬雪停了。
不是变小,是瞬间蒸发。腐蚀性雪片刚飘到半空,就被金色热浪蒸成白雾,再被更高处的烈风撕碎。凤清音伸手,接住一缕残雾,指腹立刻被烫出红痕——那雾,比滚油还烫。
“灵气潮汐。”石岩从暗梯爬出,嗓子被熏得劈叉,“整个戈壁的灵压在疯涨,老子经脉快炸了。”
他说话时,鼻血已淌到下巴,滴在衣襟,“嗤”地冒白烟。
更糟的是地底。凤清音赤足踩着的沙砾,像被铁锤不停敲打,“咔啦咔啦”跳动,温度节节攀升。她低头,看见细小赤金纹路正从脚底爬出,像蛛网,一闪一闪,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体内刚压下的火核余温,又从地底抽上来更浓的灼流。
她立刻明白——那是凤凰灵泉的“回涌”。泉眼被火凤虚影惊醒,正把埋了万年的火气全吐出来。
……
戍边堡垒,黑曜石墙。
城墙上的防御符纹本来只在夜里亮,此刻却集体疯闪,蓝白光链互相抽打,发出鞭炮般的脆响。值夜修士抱头跪地,有人痛叫,有人直接口吐白沫——灵压涨得太快,低阶经脉根本撑不住。
“退下城墙!”萧煜的吼声从哨塔传来,他左手缠着新换的绷带,右手拎起一桶冷水,迎面浇在一名痉挛士卒头上。水泡“滋啦”冒气,那人却仍旧翻白眼。
萧煜抬头,看见墙砖缝隙里渗出细小金线,像岩浆顺着血管走。他用指腹一抹,滚烫,指甲立刻被烤卷。
“熔痕……”他低声骂了句脏话,回身下令,“开内城闸,所有黄级以下去地窖,快!”
命令还没传完,头顶“轰”地一声。
一道赤金光柱自 Fossil Ridge 深处冲天,直接把云层捅穿。光柱周围,空气被烧成扭曲镜面,隐约有火羽虚影盘旋,一声凤鸣随波荡开,震得堡垒所有铁器同时嗡鸣。
那是凤清音先前觉醒的“余波”,终于冲出矿道,毫不客气地向整个蛮荒宣告:上古血脉,回来了。
……
密室,天机阁暗点。
玄墨立在铜镜前,镜面三寸厚,背后却嵌着上百根牛毛晶丝,直通地脉。晶丝正疯狂闪烁,像被火烤的蜈蚣。镜里画面不断切换:矿道、悬桥、赤铜炉,最后停在老火井——画面中,少女赤足踏火,掌心跳着赤金火球,背后凤翼虚影正一点点收入体内。
他看了一会儿,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腰间墨玉令牌。令牌背面,一道细裂悄然蔓延,像被热气激得受不了。
“甲等威胁。”他轻声给出结论,嗓音平静得发冷。
身旁助手颤声提醒:“大人,灵压值已超‘天级警戒线’两倍,再往上……皇城大阵都要被惊动。”
玄墨没说话,只抬手在镜框一角连点数下,镜面立刻弹出血色符纹,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。他咬破食指,以血为墨,在符纹中央写下八字:
“上古火凰,即刻镇压。”
写完,他取出一枚指甲大的银镜,对着镜面把密文拓印进去,随手一抛。银镜化作一道乌光,穿墙而出,直奔九重天阙方向。
助手看得眼皮直跳:“血契飞书?大人,这……要惊动国师了。”
“已经惊动了。”玄墨擦去指尖残血,抬眼望向西南——那里,本该永不熄灭的皇城雾霭,第一次出现蛛网裂痕,正向外渗着幽黑阴影。
……
九重天阙,观星台。
铜制浑天仪“咯吱”一声自动旋转,星盘错轨,指针疯狂打滑。值守的老监正捧着玉简冲上台,脚下一滑,直接跪倒。
“回禀国师!北境灵力峰值三息前超界,已……已抽干最近三条辅脉!”
高台中央,国师谢无咎负手而立,白袍被夜风鼓起,像一面在暗处猎猎作响的旗。他没看跪地的监正,只俯瞰台下绵延的祭天钟群——那些十人合抱的巨钟,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乱敲,音律错乱,一声叠着一声,发出嘶哑哭腔。
钟声扩散处,皇城上空漂浮的金色雾霭,被震出条条裂痕,最长一道,几乎横贯云腰,像被刀划开的华丽绸缎,边缘滴落黑色流光。
“北境,蛮荒。”谢无咎开口,声音不高,却盖过所有钟声,“看来,弃子要回棋盘了。”
他抬指在空中轻点数下,裂痕边缘立刻有银纹生长,像缝衣线,把破开的雾霭重新勒紧。可缝得了雾,却挡不住灵力外泄——观星台下,几条驯养的青羽灵雀已暴毙,鸟嘴里溢出焦红火星,像被火从体内活活烤死。
谢无咎垂眸,指尖多了一张极薄的血笺,正是玄墨飞书。他看完,随手一搓,血笺化作红灰,被风一吹,散成八个字:
上古火凰,即刻镇压。
他侧头,吩咐身后阴影:“让‘司命宫’点灯,三日后,我要看见北境凤凰血,在祭台上熄——或者燃。”
阴影退去,无人敢再开口。
……
黎明前最暗的时刻,玄墨坐在密室,面前摆开第二份空白折子。
他写得很慢,每落一笔,都要停一停,仿佛在给墨汁降温。写到“威胁等级:甲”时,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,凤清音跪在废矿坑里,肩背单薄,却用半个身体替他挡下落石。
那画面只闪了半息,就被他摁进黑暗。笔锋继续下行,末尾,他以血为印,按下私章,像给一段尚未成型的未来,提前盖上墓碑。
折子封好,他抬头,看铜镜里自己的倒影——眼圈被炉火熏得微红,像哭过,又像只是被火烤。
“别怪我。”他低声说,不知道在说给谁听,“秩序若倾,死的不止你我。”
窗外,第二道光柱从 Fossil Ridge 升起,比前一道更粗,更亮,像有人执巨笔,在天幕写下第一笔战书。
玄墨把折子丢进传送阵,光芒一闪,文件消失。
同一刻,凤清音站在矿道出口,伸手接住第三朵飘来的赤金火星。她合拢手掌,火星在指缝炸成碎光,像一场极小的日出。
她抬眼,望向光柱方向,眸底映着尚未散尽的金色裂痕,声音轻得只能自己听见:
“烧吧,烧到他们睁眼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