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:冷宫惊变:弃妃的宿命
类别:
玄幻奇幻
作者:
梦入神机字数:3088更新时间:25/12/07 21:30:19
苏晴醒来的时候,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胡乱组装过一样,又酸又痛。后脑勺一阵钝痛,像是被人用闷棍敲过。
她费力地睁开眼,眼前一片模糊,只能隐约看到昏暗的光线从高处一个小窗口透进来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混合的怪味儿。
“这是哪儿?”她嘟囔着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努力撑起身子,她环顾四周。身下是一张硬邦邦的木榻,铺着薄薄的、散发霉味的褥子。四周墙壁斑驳,大片大片的墙皮脱落,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。角落里结着蛛网,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。唯一的光源是那扇高高的、布满污垢的小窗,透进来的月光惨白惨白的。
这绝不是她那个堆满设计稿和零食的出租屋。
头疼得更厉害了,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像是洪水决堤一样冲进她的脑海——
华丽的宫殿,刺耳的丝竹声,一群穿着古装、珠光宝气的女人。一个穿着尤其华丽、面容娇艳却眼神恶毒的少女,指着她尖声斥责。然后是一碗被打翻的汤药,一个痛苦呻吟的宫装妇人…混乱中,她被人粗暴地拖走,周围是鄙夷、幸灾乐祸的目光……
“凤清音……冷宫……谋害皇嗣……”
这几个关键词像是冰锥,瞬间刺穿了苏晴的迷茫。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——一双纤细、苍白,但绝对陌生的手。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触感同样陌生。
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浮现:她,苏晴,一个熬夜画图猝死的倒霉设计师,好像……穿越了?变成了这个记忆碎片的主人,一个叫什么凤清音的,还被关在冷宫里的弃妃?
“操。”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,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。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疼得直抽气。不是梦。
就在她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时,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,由远及近,伴随着一种尖细又透着刻薄的声音。
“圣——旨——到——!罪妇凤清音,接旨!”
吱呀一声,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。冷风夹杂着更浓郁的霉味灌进来,苏晴——或者说,现在的凤清音—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一个穿着暗色太监服、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他身后跟着两个低着头、看不清表情的小宫女。太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绸缎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种程式化的冷漠和高高在上。
他展开圣旨,用那特有的尖锐腔调,毫无感情地宣读起来: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罪妇凤氏清音,出身微末,蒙天恩入宫,本当谨守本分,克己复礼。然其心性恶毒,竟胆大包天,行谋害皇嗣之恶行,罪证确凿,天地不容!朕念其曾侍奉左右,免其死罪,然活罪难饶!即日起,废其妃位,褫夺封号,流放北境蛮荒,永世不得归朝!钦此——!”
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砸在凤清音的心上。“谋害皇嗣”、“流放北境蛮荒”、“永世不得归朝”……这些词在她脑海里回荡,结合刚才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,她大概明白自己顶了多大的一个黑锅。
北境蛮荒?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。光听名字就让人觉得是鸟不拉屎、随时会送命的绝地。
太监念完,合上圣旨,向前递了递,见凤清音只是呆呆地坐着,没有反应,便不耐烦地冷哼一声:“罪妇凤氏,还不谢恩接旨?”
凤清音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谢恩?谢个屁的恩!但她知道,现在硬刚绝对没有好果子吃。她挣扎着从那张破床上下来,腿脚发软,险些摔倒。她稳住身形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,然后缓缓跪下,伸出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,接过了那卷沉甸甸的、决定她悲惨命运的圣旨。
“罪妇……领旨谢恩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沙哑,但尽量保持平稳。
那太监见她如此顺从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,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。他瞥了一眼这破败的冷宫环境,语气带着一丝轻蔑:“收拾一下,即刻便有侍卫押送你启程。北境路远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带着两个宫女离开了,沉重的木门再次关上,将唯一的光线和外界的信息隔绝,只留下凤清音一个人,跪在冰冷的尘埃里,手里攥着那卷催命符一样的圣旨。
门关上后,世界重归死寂。只有自己的心跳声,咚咚咚,像是在敲打着绝望的鼓点。
她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试图从那些混乱的记忆里找出更多线索。
原主凤清音,似乎出身并不高,好像是什么“寒门”?在这个世界,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,没有所谓的“灵根”或者“血脉”,简直就是底层中的底层。她能进宫,好像是因为某种特殊的、但具体原因模糊的“缘由”,但进宫后也因为出身和天赋问题,一直备受冷落和欺凌。
那个指着她鼻子骂的华服少女,记忆里好像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小姐,地位崇高,灵根资质也好,在宫里很得势。谋害皇嗣的事情,分明就是那个世家女自己失手或者有意为之,却轻而易举地把黑锅扣在了原主这个“废柴”头上。原因?可能仅仅是因为原主当时在场,又好欺负吧。
在那些记忆碎片里,凤清音能清晰地感受到原主当时的无助、恐惧和冤屈。周围那些人的目光,除了鄙夷和冷漠,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——一种基于“血脉”和“资质”的、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和歧视。仿佛原主这样的“废柴”,生来就是卑贱的,活该被践踏,连作为替罪羊都是她的一种“荣幸”。
“九品修真制……灵根资质决定生死……废柴永世为奴……”一些来自宫女私下议论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浮现。这个世界,竟然是这样运转的?一个人从出生就被定了性,没有天赋,就永无出头之日?这是何等残酷的规则!
想到这里,凤清音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身下的地面。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,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她抬起头,望向那扇高窗透进来的、微弱而惨淡的月光。试图在那点光里找到一点熟悉的影子,找到那个属于苏晴的世界的痕迹。星辰呢?城市的霓虹呢?什么都没有。只有陌生的、清冷的月光,映照着这间囚笼一样的破屋子,提醒她,她此刻是多么的孤立无援。
恐惧像是冰冷的潮水,一波一波地涌上来。流放北境蛮荒?那是什么地方?记忆中只有一些模糊而恐怖的描述:赤地千里,气候恶劣,充满危险的妖兽,还有被一同流放的凶徒……以她现在这副虚弱的身子,能活下去吗?恐怕在路上就……
但同时,一股不甘和愤怒的火苗,也在心底悄悄燃起。凭什么?凭什么她要承受这无妄之灾?凭什么那个陷害她的恶毒女人可以逍遥法外?凭什么这个世界要以所谓的“血脉”和“灵根”就将人分为三六九等,肆意践踏?
她苏晴,虽然不是什么女强人,但也是个在竞争激烈的行业里靠自己双手吃饭的现代女性。她不信命,只信自己努力争取。如今穿越到这具身体里,难道就要这样认命,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陌生的、野蛮的世界的角落?
不。绝不。
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,恐惧和怒火交织燃烧的时候,门外又传来轻微的响动。似乎是刚才跟随太监来的那两个小宫女还没立刻离开,在低声交谈。冷宫的墙壁不隔音,她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。
“……真的流放北境啊?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地方……”
“嘘!小声点!她活该!谁让她是个连黄级下品灵根都没有的彻底废柴?还敢招惹林贵妃娘家那位千金?”
“是啊,没有灵根,就是罪过。在宫里,连最低等的扫洒宫女都有点微末资质呢。她这样的,本就是异类,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“听说北境那边,灵气稀薄得跟没有似的,还有能腐蚀经脉的灰烬雪……她这样的废物体质,去了怕是连三天都撑不过……”
“哼,这就是命。贱命就是贱命,到了哪里都改不了。赶紧走吧,沾了这里的晦气,说不定会影响咱们的修行进度……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,宫女们的低语也消失了。
但她们的话,却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了凤清音的心里。
“没有灵根,就是罪过……”
“贱命就是贱命……”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印证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,也像是在为她即将面临的命运做注脚。
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,抱住自己的膝盖。身体的寒冷和心里的冰冷交织在一起。绝望像是浓稠的墨汁,想要将她彻底吞噬。
但奇怪的是,就在这极致的压抑和恐惧中,那簇小小的、不甘的怒火,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燃烧得更旺了。宫女的话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叛逆。
去他妈的命!去他妈的废柴!去他妈的流放!
她是苏晴,也是凤清音。她死过一次了,不想再莫名其妙地死第二次。
北境蛮荒是吧?十死无生是吧?
她偏要去看一看,偏要闯一闯!
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,她也得走下去。不是为了什么宏图大志,只是为了活着,只是为了证明,她不是可以随意被命运摆布的棋子。
这种强烈的求生欲和反抗意识,压过了最初的恐慌和茫然。她慢慢松开抱紧膝盖的手,撑着墙壁,艰难地站了起来。
身体依旧虚弱,眼神却不再迷惘。她看了一眼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,眼神冰冷。然后,她开始打量这间破屋子,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。哪怕是一块尖锐的石头,一节坚韧的木棍,都可能成为她在绝境中求生的工具。
窗外,夜色更深了。惨白的月光照在她苍白却坚毅的脸上。
命运的齿轮,从这一刻,开始悄然转向。一场从尘埃中崛起的逆袭,序幕正在这阴冷绝望的冷宫中,无声地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