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碎之始:系统崩解与灵气动乱
类别:
玄幻奇幻
作者:
梦入神机字数:2449更新时间:25/12/04 14:37:39
当那块代表着绝对天命的玉符坠入悬崖,凌清月脑子里的世界,仿佛也随之一同崩塌了。
没有预想中的解脱,没有胜利的欢呼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阵足以刺穿灵魂的、尖锐到极致的电子警报声。那声音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,疯狂地攒刺着她的神识,眼前的景象瞬间被一片扭曲的、混乱的数据流淹没。一行行猩红色的警告文字像是得了癫痫,在她视野中疯狂抽搐、变形、重叠。
【警告!警告!宿主主动断开连接!正在触发反噬……滋……】
【道……道心撕裂……程序……错误……】
【滋滋……核心代码……污染……检测到未知意志……重启失败……逻辑……逻辑紊乱……】
【放弃……控制……】
系统那冰冷了许久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近似于“恐慌”的杂音。它像一台被强行灌入了病毒的精密仪器,所有的运行法则都在瞬间失灵。那些文字碎片在挣扎了几秒后,终于彻底瓦解,化作一串串毫无意义的乱码,然后……
死寂。
那折磨了她许久的、冰冷无情的电子音,彻底消失了。
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。
然而,这安静只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。
就在系统声音消失的同一刹那,凌清月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然后猛地撕开。剧痛,一种远超肉体极限、源于灵魂最深处的撕裂感,轰然炸开。
“呃啊!”
她再也支撑不住,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整个人蜷缩起来,像一只被踩了壳的虾。体内那团原本还算温顺的灵气,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束缚,化作一匹脱缰的野马,在她脆弱的经脉里疯狂冲撞、横冲直撞。
每一寸经脉,都像是有无数把滚烫的小刀在刮;每一块骨骼,都像是被放在铁砧上反复锤砸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气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,就像一个破了洞的皮球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。
这,就是系统崩坏后,天道法则直接降下的惩罚——“道心撕裂”。
原来,系统不仅仅是一个任务发布器,它更像一个……缓冲器,一个将天道那残酷无情的法则包装成“游戏任务”的界面。当它被摧毁,她就要独自面对法则最原始、最直接的怒火。
不行……
不能就这么倒在这里。
凌清月死死咬着下唇,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剧痛让她的视野阵阵发黑,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支撑着她——回到忘尘居。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,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“家”的、能让她稍微喘口气的地方。
她用发抖的手臂撑着满是积雪的地面,试图站起来,却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,重重地摔了回去。雪花冰冷地贴在她滚烫的脸上,那强烈的温差反而让她清醒了一瞬。
她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而青筋毕露的手。
这双手,在现代社会敲了十年的键盘,最后换来的是心源性猝死。来到这个世界,又被要求去编织什么狗屁剑穗,去当一个会呼吸的“修炼资源”。
凭什么?
凭什么她的人生,无论在哪里,都只能是被消耗、被榨取的结局?
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和不甘,像是在滔天巨浪中点燃的一簇小小的火焰,微弱,却顽强。
“站起来……”她对自己嘶哑地低语。
她再次尝试。这一次,她不再用蛮力,而是借着那一口气,顺势翻了个身,用手肘和膝盖撑起身体。她爬了起来,摇摇晃晃,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孩。
回去的路,从未如此漫长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山火海上。体内的灵气每一次乱窜,都带来一阵让她几欲昏厥的剧痛。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,冷汗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,又在凛冽的寒风中迅速变得冰冷。
寒剑崖的雪,似乎比来时更冷了。那股清冽的剑意,此刻也变得无比锋锐,像无数看不见的细小冰锥,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,刺入她的肺腑,加剧着她体内灵气的混乱。
周围偶尔有其他修士经过,他们看到凌清月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,眼神里都闪过些许了然和鄙夷。在他们看来,这不过是又一个在情劫中承受不住,道心不稳的可怜虫罢了。没有人上前来询问一句,他们只是绕开了她,仿佛她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。
这世界,果然是冰冷的。
凌清月已经没有力气去在意这些目光了。她所有的意志力,都用在了“走路”这件事上。忘尘居那个破旧的轮廓,在风雪中时隐时现,像是一个永远也到不了的彼岸。
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。可能是半个时辰,也可能只有一个呼吸。时间感在剧痛中变得模糊。她的意识开始涣散,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里。
终于,她摸到了那扇熟悉的、快要散架的木门。
她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门上,用肩膀费力地将它撞开。木门发出“吱呀”一声长长的呻吟,仿佛在诉说着和她一样的痛苦。
屋内,一如既往的清贫和空荡。
凌清月再也支撑不住,双腿一软,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脸颊贴着粗糙的木地板,那股寒意让她因剧痛而麻痹的神经有了些许实感。
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。灵气已经所剩无几,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。意识像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无边的黑暗。
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时,些许微弱却异常执着的光芒,闯入了她模糊的视野。
那光……是从哪里来的?
她费力地转动眼球,循着光芒的源头看去。
光芒来自她的腰间。
是那枚……被寒霄丢弃在雪地里的,她亲手编织的剑穗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它被她捡了回来,随意地挂在腰间的布带上。或许是出于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执念,又或许只是在下意识的混乱中随手而为。
此刻,这枚由灵蚕丝和寒玉片组成的、本该暗淡无光的剑穗,正散发着一层柔和却坚定的清辉,如同在暗夜中点亮的、一小捧盈盈的月光。
更诡异的是,凌清月震惊地发现,自己体内那些失控乱窜、即将彻底消散的灵气,正被这枚小小的剑穗……吸收着。
那些驳杂混乱的灵气,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又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,化作一丝丝肉眼难见的淡色光带,源源不断地涌向那枚剑穗。
每被吸收一分,她体内的撕裂感就减轻一分。
这怎么可能?
凌清月的大脑因为这一幕而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和震惊。她看着那枚剑穗,看着那些流苏在灵气的滋养下轻轻摆动,仿佛活了过来。那几片薄如蝉翼的寒玉片,此刻正散发着比之前更加明亮的光泽。
她忽然想起了制作它时,指尖不小心被玉片割破,那一滴渗进去的鲜血。
难道……是那滴血的作用?
这枚凝聚了她屈辱和决心的剑穗,因为沾染了她的血,又在系统崩溃、天道反噬的瞬间被她逸散的狂暴灵气冲刷,竟然产生了某种……意想不到的异变?
它不再是一件单纯的“贡品”,一个卑微的象征。
它变成了……一个可以吸收她自身能量的容器?一个能平息她体内灵气风暴的“锚点”?
这个发现太过惊人,甚至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痛苦。
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一动不动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团柔和的光。那光芒在昏暗的屋子里,显得格外温暖,也格外神秘。
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迷茫中,这簇微弱的光,成为了她废墟之上,唯一的航标。
凌清月忽然意识到,她扔掉的,是套在灵魂上的旧枷锁。
而此刻,在她自己的废墟里,她似乎捡起了一件……可以用来打造新武器的材料。